今天帶著 Alice 開車在北加州灣區亂轉，經過 Santa Clara 一片街區，再看到旁邊大美洲主題公園 (Great America) 的雲霄飛車，突然覺得很熟悉。原來三十多前我曾在這片街區的辦公樓上過班。經過那天剛好是週末，偌大的停車場一部車都沒有，目前無人承租的辦公樓也感覺一絲絲蒼涼。1990 年在這裏，我達成人生的第一個夢想，成為一名在矽谷工作的軟體工程師。
我當時上班的公司叫做 Ungermann-Bass (後來改名 UB Networks)。今天已經沒有什麼人知道這家公司了。在 Internet 剛開始蓬勃發展的 90 年代初期，UB Networks，和另外兩家公司 SynOptics，WellFleet Communications (這兩家公司後來合併成為 Bay Networks) 是網路界的三巨頭。3Com，Cisco 則是正在快速成長的明日之星。由於早年的各種電腦都不具有網路互聯的能力，UB Networks 提供各種軟硬體設備以連結各種電腦系統。舉例來說，當時的個人電腦是沒有網路功能的。UB Networks 有提供一種網路卡，可以插在電腦的擴充槽裡，再外接網路線連上網。重點來了，在90 年代，這樣一片網路卡竟然可以賣到 2,500 美元一片！網路的火熱自然也帶給這個產業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後來 UB Networks 怎麼了呢？這是矽谷科技業一連串大魚吃小魚，其中之一的故事：UB Netowrks 原來是天騰電腦 (Tandem Computers) 的子公司。在銀行，電信等產業，天騰所提供的無間斷電腦系統 (Fault tolerance computer system) 是絕對的王者。隨著個人電腦興起與功能越來越強大，天騰逐漸開始走下坡，1997 年竟然被另一個靠個人電腦起家的小老弟康柏 (Compaq) 給吃掉了。2002 年，在惠普 (Hewlett-Packard) 強勢的執行長菲奧莉娜 (Carly Fiorina) 主導下，康柏又被惠普一口吞下肚。今天這些公司則已經紛紛走下神壇，市場影響力已遠不及 FAANG 這些後起之秀。
至於我呢? 達成了夢想之後又開始覺得坐不住，三年後回到了台灣，加入了一家新興的軟體公司。在那個大型主機為王的年代，我還記得我辭職的時候，我的老闆很驚訝的問我：“你要加入Microsoft？那不是幫小電腦寫軟體的嗎？”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慶幸的是現在回頭來看，科技業後浪推前浪，當年的各方霸主一個一個地倒在沙灘時，除了賈伯斯的蘋果能以王者之姿歸來，也只有至今邁入中年還屹立不移的微軟，能與今天的科技新貴平起平坐了。
後記 – 2021年秋天，回到了久違的美國矽谷 long stay 三個月。曾經在這裡開始人生的第一份工作，三十年後回來別有一番感觸。請參考 #大衛頑皮豹矽谷LongStay 系列的其他文章。
